全職媽媽:生活在被偷走的那幾年:最佳娛樂城

時間:2023-12-06 00:40:00 作者:最佳娛樂城 熱度:最佳娛樂城
最佳娛樂城描述::原標題:全職媽媽:生活在被偷走的那幾年 「等晚上孩子睡了,我找你可以么?」乍一聽,像是一個曖昧的、奇怪的接頭信號。 這是我在和一些「全職媽媽」約采訪時間時,她們給我的時間安排,這些時間安排都驚人地一致——晚上。 因為這個時候孩子睡了,不用再準備早餐、午餐、晚餐。 不用再喂奶、換尿不濕,不用每分每秒盯著孩子,和他們說話、玩耍、給予「高質量陪伴」。不需要時刻觀察他們的屎尿顏色和身體狀態,也不用再哄哭、哄睡、哄著吃飯。 甚至是一天中第一次可以讓身體離開孩子 3 米以外,可以讓回家的老公注意一下孩子會不會突然驚醒、墜床,可以讓洗衣機自己運作 40 分鐘,等待著衣服把自己洗干凈。 第三期中國婦女社會地位調查數據顯示,在有0~3 歲孩子的城鎮女性中,有過職業中斷經歷的比例為 35.5%,其中67.2% 是因為結婚生育、照顧孩子。此外,還有 28.9% 的人目前沒有工作,其中更是有98% 是為了照顧孩子。 01 「分給他們一人一個我」 余何冰把這段孩子睡了、自己還沒睡的時間稱為——熬夜,雖然這時候不過是 11 點。 但熬夜的自由也只有一會兒,就一小會兒。 一般都會累到馬上睡著,在孩子醒來的時候瞬間再彈起來,百米沖刺過去抱起孩子,以防孩子會哭得「撕心裂肺」。 真正屬于夜晚的時間也不太長,絕大多數到早上五點鐘就全部告終,「娃就要喝奶,像個鬧鐘一樣準時。」 確切一點說,是兩個鬧鐘。 圖片來源:受訪者供圖(余何冰推著哥哥妹妹) 余何冰生了一對龍鳳胎,現在一歲六個月了,對那些瘋狂祝賀她一下子有了兩個娃的人恨得牙癢癢,「高興有用么,別人高興,苦的都是自己」。 生子后,她甚至開始控制自己飲水。 因為實在不知道上廁所的時候,兩個小孩應該放在哪里。 她坐在馬桶上的時候,女兒就一屁股坐在衛生間門口,一臉冷靜地吃手,兒子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地拍打玻璃門。 嘆口氣。沖馬桶。開門。 抱起哥哥,再蹲下來把妹妹也抱起來,順便把手指頭從她嘴里拔出來...... 做飯的時候要一手抱著一個孩子一手做飯,帶他們兩個下去玩的時候一樣騰不開手。 大一點會走會跑了,一個向左跑,一個向右跑,情急之下真不知道該去抓誰。她戲謔自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抓娃娃機器,「鄰居們都像看笑話一樣看著我」。 余何冰的愿望是,能「分給他們一人一個我」。 生子后,她有了腰間盤突出,壓迫到神經之后,腿麻腿脹,站都站不住。腰疼,后背也不輕松「就像有萬千螞蟻爬似的」,早上起來得瘸著走路。 她打算去做一個小手術——不過要等兩年后才能騰得開手,那是把孩子們都送進幼兒園之后。 圖片來源:受訪者供圖 余何冰也不會再花時間在打扮上。 常常忙到晚上,要睡覺了,才突然發現自己今天好像還沒有洗臉。面膜、口紅都不在她會滿足自己的選項里,如果真的能有這個時間的話,睡覺、發呆可能是更好的選項。 但她偶爾也會想起自己以前花在臉上的時間,辭職前余何冰是做形象管理咨詢的,那個行業的隱形規則是,不化妝不能出門。 她最在意的倒不是這些,而是肚子上那道「難看的疤」。 雙胎媽媽基本都是剖宮產,她是豎切刀疤,當地醫院也沒有用美容針,刀疤縫合得潦草極了。 看一眼自己的刀疤就會難受,甚至也不想讓老公看到,「我這就像蜈蚣一樣,讓他看到,心里會自卑」。但也難以忽略,因為一到陰雨天就會特別癢,最后就是以抓到流血而告終。 也想輕松一點。 在那個南方三線小城,人均收入只有三四千元,丈夫的收入是 5000 塊,而給龍鳳胎請一個育兒嫂最低也得8000 塊。 這好像并不是一個可以做的選擇。 02 這不是一個選擇 2016 年上半年國家衛計委在北京、上海、沈陽等 10 個城市進行調查。被調查的全職母親中,近1/3 是因為孩子無人照料而被迫中斷就業。 被留在家里的一般都是媽媽,即使在廣州,全職媽媽和全職爸爸的比例都高達5.67∶1。 讓余何冰最愧疚的還是女兒,這是個比哥哥要沉穩得多的小女孩,雖然也不過一周半。 玩游戲的時候,媽媽問「腿在哪里?」 哥哥還沉浸在上一個正確答案「耳朵」里,興奮地揪著自己的耳朵,妹妹的身體會越過并排擺放的嬰兒椅,著急地指給他腿的位置。 哥哥睡覺不踏實,但妹妹很乖,所以妹妹夜里只能自己吃手睡覺。 「可其實乖孩子也需要抱抱,女兒這兩個晚上總是睡著睡著就哭得很委屈,小手緊緊地拽著我的領口」。 圖片來源:受訪者供圖 有了一對龍鳳胎之后,她想了很多,尤其是在女兒身上。 因為自己作為女兒,媽媽常常會怪她不貼心,她也沒辦法,心沒被捂熱沒辦法親熱回去。 連親戚都會悄悄和她坦陳「你媽媽好像對你不太好」。 小學第一次來月經,忍著不敢和媽媽說。媽媽發現了之后,厭惡地扔了一包姨媽巾給她,撂下一句「我真討厭你」。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媽媽幫自己帶小孩的,即使是生活在同一個城市。 媽媽也不會幫自己帶小孩的,因為「不應該給女兒帶外孫子」。 如果一定要選擇一個人待在家里的話,這個人想都不用想,就是她。 但也有非常自給自足的全職媽媽。 童亮有點像中產版的「順義媽媽」或是「曼哈頓 - 上東區媽媽」。 退守家庭幾年、專心育兒變成了一個經過計算之后,不得不選的選項。 這包括: 不將孩子的風波再波及到除了自己的小家庭之外的娘家和婆家; 計算好陪伴與教育孩子的產出比; 相對把自己家娃當作工作中的 case 之一的育兒嫂,和體力和知識更新上開始停滯甚至消退的上一輩,自己有更強的學習能力,和更好的——初心 想要得到這些是需要交換的,童亮更容易形容自己是一個「職業女性」,而且是做得不錯的那種。 她交換掉的是一份非常喜歡的創業公司的工作、一個非常良好的職業道路、三年不錯的收入,與正在職場上升期會有的各種夢寐以求的可能。 她現在會在早上 5:30 醒來,早飯是昨晚在電飯煲熱好的粗糧。 吃完之后,送兩歲的兒子去早教。然后回來做午飯,是各種烤魚、烤面包的育兒餐,不一而足,順便陪孩子高質量地玩耍,準備晚飯,等待先生回家。 排滿的時間里,還能順便在自己的育兒公眾號里產出10W+ 的爆款。 攝影:林歪歪(童亮和剛滿月的兒子) 每一天都像是一個項目里的顆粒之一,完美地管理兒子這個項目也是優秀職業素養的一部分。 也不是沒有崩潰過。從月子中心回來的早上,先生去上班,她抱著剛滿月的孩子站在窗前,看著先生漸行漸遠的背影哭了,因為「感覺自己的家既熟悉又陌生,而且要自己在這個家里面對這個無窮無盡的挑戰了」。 但孩子也非常好帶。一定程度上,在公司的職業上提高效率的那一套方法論幫了她大忙。 雖然「需求不可靠」,但通過觀察,她錄入了孩子每一次吃了多久、睡了多久的數據,甚至用統計的柱狀圖來預測孩子下一次拉臭臭的時間集中的區間。 離開職場,對童亮來說最大的感受還是在社交這里,最明顯的就是點贊少了。這畢竟不是突如其來的,也可以承受,畢竟做全職媽媽是「和我自己探尋和平衡的關系,肯定不是觥籌交錯的、不是熱鬧的。」 03 社交狀況:線上線下 因為生育遞了辭職信之后,媽媽們常常會發現,辭掉的不只是工作和工作圈,還有萎縮掉的大部分朋友圈、漫散出來的社交圈。 萎縮的部分是——可以出來談天、喝酒、做指甲的現實中的姐妹開始消失;漫散的部分是,全職媽媽開始花大把的時間活在線上。 「媽媽群」「育兒群」里,有著天南地北的寶媽,只因為一件具體而繁雜的事情聚集在了一起,聊寶寶的身體狀況求醫問藥、抱怨老公尋找共鳴、甚至會討論性生活、討論抑郁的經歷、討論打折的商品來回比對。 畢竟一天中能夠見到的、能進行完整對話的成年人可能只有一個——老公。 但和老公溝通太難了。 一直在家里,和老公的沖突也會被放大。孩子剛剛一歲的時候,余何冰和老公推著嬰兒車去買菜,路上吵了起來,覺得現在的這一切都是老公帶給自己的,說著說著就崩潰了,鬼使神差地就推著嬰兒車走到了馬路的車流中間,就差一點點,回過神來一身冷汗。 張米的老公在浙江工作,她自己帶著孩子留在福建。 圖片來源:受訪者供圖(張米和兒子外出) 一年去浙江幾個月,老公回到家寫在臉上的只有「累」,一個累字把話都擋在了門外。 不交流也會起沖突。 張米讓老公去洗一下飲水過濾器的桶,因為是會喝到嘴里的東西,叮囑他一定用「洗潔精」來洗,再一去看的時候,老公倒了一大堆的「洗衣液」進去。 張米把這種沖突形容為「沒有一個思想的同步。」 太孤單了,也沒有錢花,母子一個月只能拿到三四千,還要還房貸。想要出去工作,發現連可以拿去面試的職場衣服都沒有,老公還是怪她不夠省、亂花、沒有規劃。 在家里洗碗的時候覺得自己還不如去當保姆,至少工資還多。甚至考慮去做面試麥當勞的服務員,即使自己大學畢業,但好歹時間自由。 張米也抑郁過,靠著看著視頻學做蛋糕一點點好了起來。她也勸同村一樣抑郁的全職媽媽,一定要找到喜歡的事情,畢竟抑郁癥的小藥片太貴了,一片就要十幾塊,一天吃三片,四五十塊就沒有了。 圖片來源:受訪者供圖(張米自己做的面包) 說來說去,錢還是最難堪的部分,即使老公都會在全職之前拍拍胸脯:我養你。 幾乎沒有一個全職媽媽不在精打細算。收入的停滯使家里少了一個收入來源,只出不進的全職狀態慢慢耗盡了經濟上的話語權。 04 「能不能給我一點生活費?」 郭丘有點不一樣。 她和老公相親認識,不久開始了她的初戀,又因為受不了家里催婚的氣氛快速結婚。 婚前老公就要求郭丘,婚后的生活我們要「各管各的」。 郭丘畢業五年,一直都是自己賺錢自己花,再加上自己的父母有車有房有社保,老公父母在農村、也沒有社保,她覺得這沒什么不可以,就迅速答應下來。 和這個允諾來得一樣快的,是肚子里的孩子。 圖片來源:受訪者供圖(郭丘與女兒在游樂園) 郭丘當時剛換了公司還在試用期,只好主動辭職。 之后就開啟了無底洞的花錢日子:孕期營養、產檢、衣服、孩子出生以后的營養、衣服、玩具,沒有一個不費錢。 屬于郭丘的節流方式是,每一年的衣服、包包、鞋的花費加起來不超過一千塊,讓孩子只吃純母乳,剩下的就是買菜的錢。即使這樣,等到孩子四五個月的時候,郭丘婚前三四萬的儲蓄也已經見了底。 她找老公商量:「我的錢不夠用了,能不能給我一點生活費?」 老公發了一頓脾氣,同樣的疑問句拋回給她:「為什么要給?你不是有積蓄嗎?」 吵得太厲害,不久老公還是轉賬給她,郭丘收到微信提醒,驚喜地打開手機:200 元。 畢竟「家務活是看不見的」,即使是從大清早做到深夜,第二天也只能再重復一遍。事實上,不是家務活看不見,而是日日整潔的家仿佛自然而然,只有在家里臟亂的時候,才發現原來家也需要整理。 吃掉的米面、飯菜、油、調料,用掉的衛生紙、洗衣液也都是看不見的。 不過 200 也是錢,「我也是個不服輸的」。她采用循序漸進的戰略,一開始不說那么大的數目,一路從 200 生活費吵到了 500,再吵到 700、800、1000,吵到最后的結果是「實報實銷」,2000 塊封頂。 05 被偷走的幾年 在一份《焦慮指數報告》里,全職媽媽的焦慮指數位列第三,僅次于從事金融與互聯網工作的媽媽們。超過3/4 的全職母親表示,如有人幫助帶孩子,將會重新就業,也就是說,每10 個全職媽媽中,就有7.5 個想重返職場。 談到以后想要找什么樣的工作,擔心沒人會要一個「鏟了三年屎的人」的余何冰想做小生意、郭丘想在家門口的商場做文職、除了去麥當勞,張米還對一個外賣員媽媽念念不忘,「這樣是不是也挺好的?」 好的地方只需要歸結為一句就夠了——時間靈活。 彭傳贊婚前賺錢比老公還多,她做英語培訓,十年前在上海可以月入 6k,老公當時不過 3k。 意外懷孕后,她一下子在家里待了 7 年。「被偷走的七年里」,老公收入倍增。她帶著兒子,跟著被外調的老公去了另一個城市,再回去,來回奔波,因為頂不住老公說的那句「你想讓孩子有幼兒園,還是有爸爸?」 老公偶爾應酬喝多的晚上,會回來抱著她說「老婆,你為家里付出好多」。 她覺得這就夠了。 好不容易到了孩子上小學的時候,兒子說「媽媽,你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,我已經長大了」。35 歲了,「渴望出去,很渴望出去」。 但她卻發現自己月經推遲了,一查,又懷孕了。 七年是怎么過來的?又要過相同的日子了。她沒忍住在醫院里哭了出來。 策劃:天線 題圖來源:站酷海洛圖片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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